深夜的出租屋里,手机屏幕亮起微光,耳机里传来沙沙的摩擦声、轻柔的耳语,或是勺子敲击陶瓷碗的脆响——这是“ASMR俗人”们的日常。他们不追求玄乎的“灵性觉醒”,也不执着于设备党的高保真收音,只是贪恋那片刻的颅内酥麻,像被生活压皱的纸,又被声音的指尖轻轻抚平。
所谓“ASMR俗人”,是那些用最接地气的方式享受ASMR的普通人。他们可能分不清“双耳收音”和“3D音效”的区别,却对楼下早餐摊的塑料袋窸窣声情有独钟;他们说不清“触发音”的专业术语,但知道老式剃头推子的嗡嗡声能让自己秒回童年。他们的播放列表里,既有网红主播的敲击视频,也有老妈擀面条时面粉扑簌簌落下的偷录音频。
这些“俗人”的解压哲学很直白:“有用就行”。有人听着菜市场砍价声入睡,有人靠ASMR吃播对抗孤独,甚至有人把电风扇的杂音当白噪音——在焦虑泛滥的时代,他们用最朴素的声音自救,像在水泥森林里捡拾碎落的糖渣。
ASMR本是一场听觉的科学实验,但“俗人”们硬是把它过成了生活。当精英们争论“ASMR是否算艺术”时,他们早已抱着手机,在炒菜声、翻书声、雨打伞面的噼啪里,鼾声如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