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的屏幕前,数百万人在耳机里循环着咀嚼声、耳语和翻动纸张的窸窣。ASMR(自发性知觉经络反应)本是一种小众的感官疗愈体验,却在算法助推下演变成一场席卷全球的“瘟疫”——人们沉迷于虚拟触觉刺激,甚至出现戒断反应、现实感剥离,以及群体性的感官依赖症。
这场“瘟疫”的传播路径清晰可见:短视频平台将ASMR碎片化为15秒的致瘾片段,神经科学家发现其触发机制与轻度催眠相似,而资本则批量生产出“ASMR主播”,用刻意设计的音效和表演性亲密感收割流量。更吊诡的是,当“助眠工具”异化为“电子奶嘴”,部分受众开始出现幻听、焦虑加剧等副作用,形成了一种当代赛博癔症:越是渴望平静,越陷入感官过载的恶性循环。
ASMR瘟疫的本质,是数字时代人类感官系统的集体溃败。当现实中的肢体接触被疫情阻隔,当注意力经济将人异化为接收刺激的容器,那些模拟“被抚摸”的电流音便成了代偿性的精神止痛药。我们或许该警惕:当“放松”需要依赖外部算法的精准投喂时,人类是否正在丧失自我安抚的本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