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两点,客厅的灯早已熄灭,只有我的房门缝里漏出一线微光。合租的室友小雨又戴上了她的ASMR录音设备,对着麦克风轻声细语:“今天我们用这把鬃毛梳……”声音像羽毛般扫过耳膜,我原本紧绷的神经突然松了下来。
第一次发现小雨做ASMR主播是个意外。某个加班的深夜,我推开门听见厨房传来窸窸窣窣的敲击声,以为进了老鼠,却看见她正用指甲轻叩玻璃杯,手机支架上的摄像头亮着红灯。“啊,吵到你了吗?”她慌忙暂停,我却鬼使神差地问:“能再敲一次吗?”
从此我们的合租生活多了些默契。她会在雨天录窗外的水滴声,我成了她的“小白鼠听众”;我熬夜赶方案时,她递来一杯热牛奶,顺便录下勺子搅拌的叮咚声。最离谱的是上周,她为了模拟“理发店剪发”的音效,举着剪刀追了我半小时——当然,最后只剪了一撮空气。
有人说ASMR是孤独时代的解药,但我觉得,当那些细微的声响从耳机走进现实,当“颅内高潮”变成共享的默契,或许治愈我们的从来不是声音本身,而是有人愿意为你轻轻说一句:“今晚要听雨声还是翻书声?”
(冰箱上的便利贴又更新了:明天记得买脆皮西瓜——录音用,不准偷吃!)